3)第八十章_万里封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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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?这个时节,多少人想活下去都没那个机会,你就把自己的命看得那么轻贱吗?”

  白璧被她这么沉沉看着,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。

  “这个时候,我在,傅肖也在,你在怕什么?怕拖我们的后腿吗,还是觉得,我们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?没有人真的是孤独一个人活着的,纪行之不在的时候,我们谁都不能让你觉得可靠吗?”

  这接连的两个问题,敲得白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
  宋安铃比她年纪长,比她见的世面多,比她知道得多,比她想得多。这些白璧一直都知道。有时候还会半真半假地叫她“安铃姐姐”,就是因为知道宋安铃比她聪明厉害得多。宋安铃肯教她,她只有学的份。

  虽然宋安铃看起来从来没有对她表现出什么真正的温柔,在她面前本性放松得很,甚至平时笑嘻嘻的看起来都没个正形——

  可这个时候,宋安铃沉静端肃的目光,坦诚得叫她近乎自惭形秽。

  白璧低着头,地面上枯黄的野草和落叶轻轻扬起,想了半天,白璧决定不要脸地撒个娇——白璧轻轻晃了晃宋安铃的腿,声道:“安铃姐姐,我错了。”

  宋安铃被她能屈能伸的大男子的气概震惊得脸上一片空白。半晌,才一言难尽地看了傅肖一眼,艰难道:“你都跟谁学的,这个……”

  白璧叹了口气,可怜巴巴地看了她一眼:“给我留点面子啊。”

  宋安铃拂袖而起,长袖一伸,把她夹了起来,看了眼不远处已经隐隐约约可见的柱子……宋安铃顿了半晌,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,道:“衡山的练武场应该就在那边了,若是顺利的话,我们还是尽快上去吧。”

  宋安铃记忆力惊人。这条路她大约只在幼年时随宋衡来过衡山的时候走过,现在走来,却依旧清楚明白。一路上奇石嶙峋杂草丛生,也没有打断她的路线。

  白璧半靠在她的肩上,感慨道:“记路的人可真好啊。”

  “行之也记路的,”宋安铃不以为然,“天底下记路的人多了去了,有什么了不起的。自以为记了路,其实别人也记得,还给你在路上设了陷阱,一跤跌进去的人多了去了,有什么好的?”

  一听就是气还没消干净呢,白璧怂巴巴地扒着她的肩,好在她们俩身高相近,这样一路走来,也不觉得十分吃力。宋安铃一只手稳稳扶着她的腰,一只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大的石柱,道:“衡山派最鼎盛之时,就曾在这里举行过武林大会,这里也算是衡山派最鼎盛的见证了。”

  真正的物是人非,不过如此了。

  石柱还是高大的,地方也是宽敞的,山风滚滚涌来时,浩然正气还是激荡的。但是空荡沉寂、甚至已经稀稀疏疏地长出了野草的练武场,却分明已见颓势。

  应该说,衡山派很久以前就没落了。

  虽然没什么众所周知的内讧,但衡山派之后多少年,却也没再出过惊才绝艳的弟子,逐渐没落下去,已成为不争的事实。白璧看着四野下耸立的四根石柱,神色动了动,一股难言的怅然慢慢浮现。

  她站在这里,似乎可以看见几十年前,这里是如何高朋满座嘉宾远来,的宋安铃站在人群里,看着兴奋紧张的人群。这时,谁也不知道,几十年后的这里,只有空荡荡的山风在天地间呼号。

  四野怅然长歌,为已经不见的盛景暗自遗憾。

  武群阳看着空荡荡的练武场,突然轻声道:“我家里,也是这样了。”

  白璧轻声道:“是啊,我们家里,都变成了这样。”

  是陇川白府里空荡荡的一排连着一排的房屋,是只有第一进里孤独住着的赵叔和柳妈两口子,是众人谈话间再也不会出现的“白家老爷”,是沧河里暗红色的流水。

  是死去的人永远的不甘,和活着的人永远的无法忘怀的痛苦。

  “远来这才是镇魂曲啊,”白璧轻声道:“不是祭奠亡魂,而是抚慰生魂。”

  无论谁走了,谁留下,天地间的风声永远在激荡。无论是谁,都不能打破眼前的生活,和活着的人的未来。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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